“没错,爱莉希雅,你的猜想是正确的。”
爱莉希雅听着这句话,叹了口气。
“所以,我尽管起源于崩坏,但实际上,也依旧是和大家有着相同起源的人类。”
(资料图片)
什么?
德丽莎和凯文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两个谜语人,你们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啊!
“基因广播,你们应该接触过类似的概念吧,而这个事物,也是类似的存在,只不过,在单纯的技术层面来说,更加超出我们的认知一些,不过作用都是类似的。”
梅重新将五指握起,将那个奇异的事物珍藏起来。
“我们可以将其认为是一个文明最后的火种,同样也是不断的,将受到其影响的事物转化成那个文明的基本构成单位的,基因广播。”
“而这种技术,几乎可以算是某个曾经存在过的文明的标志性技术。”
梅看向了爱莉希雅。
“嗯,按照空白涂黑自身的说法,祂的母亲,也就是在参与空白涂黑诞生这一过程中浮出更多的那一方,就是来自于那个文明的一员,所以,那个文明对于空白涂黑而言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爱莉希雅平静的回答着。
梅点点头,她又确认了更多的事实。
“一个疑似那个文明延续的人类文明,以及通过痕迹来推断,并没有高位存在干涉过的世界,这样的现状足以让空白涂黑考虑一下是否要接下这个任务了。”
梅不是很确定的猜测着。
德丽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梅。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询问小白呢?”
德丽莎觉得,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倒不如去直接询问空白涂黑更加直接准确一些。
梅和爱莉希雅对视了一眼,随后确认了一个她们彼此都已知晓的事实。
“德丽莎,你知道,空白涂黑接下的那个任务,是什么吗?”
梅看着德丽莎,认真的说着。
“大概是两个文明之间的交流?”
德丽莎大概能够猜测到一部分内容。
“对,但是也不对,一个疑似那个文明重新萌发的火种,以及同时算是那个文明后继者的空白涂黑,你完全可以想象的,更加大胆一些。”
梅试图引导着德丽莎的思绪,推导出那个真正的,有些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
更加,大胆一些?
凯文皱起了眉头,他努力的,想要让他那张已经面瘫了近乎十万年的脸上,重新出现过去那些鲜活的表情。
“回归?”
德丽莎提出了一个十分相近的说法。
梅摇摇头,她继续给出了一个比喻。
“请想象,在若干年之后,梅比乌斯和维尔薇中有一方遇到了麻烦,那么另一方所送过去的,会是什么呢?”
凯文的脸上浮现出了栩栩如生的疑惑。
“一份,度过困难的礼物?”
德丽莎有些难以置信的说着。
梅看着有些陷入知见障的德丽莎,认知盲区吗?不过,这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小问题。
人类都有认知盲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空白涂黑既可以当做一个文明的主要核心,充当一个文明的中枢,也可以作为一个文明的决战性武器,为一个尚且未能完全复苏的文明提供相应程度的威慑力。”
梅深呼吸,将某种莫名的压抑从心中排解而出。
“当然,以上所说的文明,所指代的,都是那些已然完全掌握一个世界,并已经超越了世界的文明,而那个文明正在复燃的火种,正需要空白涂黑这么一个,可以提供不下于高位存在威慑力的高级生命,所以,这份作为礼物的任务,自然是最适合空白涂黑了。”
德丽莎睁大了眼睛,这种刺激的说法,的确未免有些太过超乎德丽莎的想象力了。
“但可惜的是,这个看似适合空白涂黑的任务,本质上是依旧是一场战争的延续,具体的原因我们无法知晓,但某位伟大存在曾经使用过我们的世界和文明,尽管那位伟大存在用这种手段延续了我们的文明,但却依旧无法完全弥补那些亏损,于是作为一种补偿机制,那位伟大存在需要一个,可以完成这种补偿的,又不会各种钻空子,而是真正愿意为人类文明发展铺路的个体。”
梅继续讲述着这些世界之外的信息。
“于是祂选中了,即将钻进故事这个陷阱中的空白涂黑。”
德丽莎感觉这些内容的信息量似乎有些大。
而且,世界之外?德丽莎清楚,她的确很难理解那种程度的信息,即便梅已然将这些信息总结成了结论的形式,但那依旧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那就是,世界之外的逻辑与认知,依旧是德丽莎所未曾知晓,不能理解的部分。
“故事的本质,是一种对于世界的描述与修饰,对于我们这些曾经被困束于故事中的人而言,故事是无法摆脱的枷锁,是无可避免的命运,但对于空白涂黑而言,故事是一种诱导性的倾向,只要空白涂黑还在意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只要空白涂黑还没有察觉到故事的存在,那么空白涂黑就会在故事的诱导下,为了人类文明的存续而将祂压制到可以不会对世界造成无法挽回影响的程度。”
梅脸上挂着的笑容略显僵硬,沉重,就像是黑暗中艰难挣扎的爬行一样,徒劳的掩盖着她此刻内心中的那种,过于激荡的心绪。
“但一旦空白涂黑对祂自身进行了压制,那么祂也将不再是那个可以让那些高位存在束手无策的高级生命,而被限制住的空白涂黑也很难察觉到,故事的存在,以及故事对于祂那隐秘的诱导。”
梅拿起了两个玻璃烧杯,再次重新的整理了一下思绪。
这部分重新被整合而出的记忆尽管是来自于那个更加久远的,在这个世界之前的那个世界的梅的馈赠与遗留,但很显然,她们终究还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尽管她们的思维方式还算相似,但当初的情况并不允许她们使用正常的方式,完成这些信息的传递。
“首先,还是回到正题吧,空白涂黑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方式,我们都知道,我们现在所接触到的那个空白涂黑,实际上并非是那个真正的高级生命空白涂黑,而是一种,等价于空白涂黑的,直接代表空白涂黑认知与选择的等价物。”
梅拿起一个玻璃烧杯,半杯晶莹剔透的液体在其中流转。
“我们可以将这个玻璃烧杯当做我们的世界,其中的液体,则代表着我们世界中所有的一切,尽管看起来二者近乎完全等价,但二者并不相同,如果空白涂黑直接进入这个世界,直接进行干涉的话,那么就会像这样——”
某种奇特的染料滴进了这个玻璃烧杯之中,不断晕染,扩散,最后将玻璃烧杯中的一切都化作了相同的颜色。
“空白涂黑的力量都带有着无限,或者极高优先性的特性,如果空白涂黑在这个世界直接使用祂的力量,那么无力抵抗这种特性的晕染和扩散的我们,毫无疑问会先一步被空白涂黑所毁灭,无论这是否是祂的本意。”
“所以,如果是那个文明复苏的话,就不用担心这种问题?”
凯文有些在意这个问题,他很想知道,为什么那个文明不会担心这种问题。
“也许吧,也可能是一些其他的方式,但我并不清楚。”
梅曾经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尽管是一个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中的天才,但在没有足够的实例出现在梅的认知之中前,梅也无法得出什么可靠的结论。
至于那些猜想?
梅知道的,空白涂黑不会冒着彻底污染这个世界的风险,去进行尝试性的验证的。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真的是那个文明的延续,那么或许还能用那些难以理解的技术作为底牌,尝试说服空白涂黑进行那种尝试。
但一眼就能看到结尾的人类文明,是没有和空白涂黑讨价还价的资格的。
空白涂黑不会去执行那些会导致人类文明必然灭亡的行动,而这,也正是故事用来限制改变空白涂黑的手段。
梅将她的猜想与假设告知了众人。
尽管这些猜想与假设听起来并不符合这个世界的常识,但,却莫名的有着另一种奇怪的,不知为何而存在的自洽性。
“空白涂黑不能直接干涉这个世界,但祂可以用另一种方式,间接的对我们的世界进行调整。”
梅手中的另一只玻璃烧杯中倒映出了某种奇怪的现象。
自发凝结成冰晶的水滴倒映着晶莹的光芒,璀璨的光泽在莫名其妙出现的水汽中化作了朦胧而柔和的色彩,温和的将整杯水照亮。
“在通过伊甸对于时代的调整和融合之后,空白涂黑确认了这个世界的某种可能性,于是祂开始对于整个人类文明进行某种调整,将原本没有可能诞生的人类文明意志,一点点的通过对于人类文明整体的调整,塑造成型。”
时至今日,梅已然看穿了些许空白涂黑过去留下的计划。
“如果将文明的整体看做一个个体,那么人类文明这个个体毫无疑问的,也是一种贯穿蔓延了久远岁月,具有无数可能性的个体,而就像空白涂黑曾经对于人类个体所做的那样,经过一些调整,空白涂黑可以让人类文明意志在尚未诞生之前就出现,在尚且不具有什么可以表现出来的实质力量前,先一步成为可以供空白涂黑使用支配的力量,以及,载体。”
梅看向了爱莉希雅,很显然,这是空白涂黑曾经做到这一切的关键之一。
“是啊,所以,祂当初并没有接受我所收集而来的人性,现在想想,祂似乎从来都不会做什么没有意义的事情啊。”
爱莉希雅也是在很久以后的不久前才想明白这些事情的。
“祂需要一个和人类文明有着极为深重联系的人,并以这份联系,将祂所整合好的,人类文明意志的力量承载,由空白涂黑作为这份力量具体干涉,由这个个体来完成对于人类文明现状的判断。”
梅知道,空白涂黑曾经做过许多,对于祂,对于人类文明来说是正确的,但具体到人类个体却是痛苦折磨的事情。
对于空白涂黑而言,全部与所有才是祂进行判断的标准,但这样的标准,对于任何一个个体而言,都是不可承受的痛苦。
“祂所调整过后的,人类文明的力量依旧不是我所能够承受的,那种被命运死死束缚住的混乱,在当时的确给我带来了不少的困扰呢。”
爱莉希雅叹了口气,她还记得那个时候,那种力量所带给她的压力。
直面自己对于爱莉希雅而言并不困难,所以爱莉希雅曾经认为,即便是直面人类文明的全部,她也依旧会是那个,持有着真我的爱莉希雅。
但人类文明的全部并不是爱莉希雅所认知到的,那种被束缚在有限之中的有限之物。
很显然,如果没有空白涂黑的插手的话,爱莉希雅的认知或许并不会有错,爱莉希雅所需要面对的,可能只是各种各样的,人类文明有限且必然的花式灭亡而已。
而空白涂黑对于人类文明的调整与整合,对于那些身陷绝境之人所允诺的奇迹,以及对于许多人的帮助,毫无疑问的为人类文明带来了更多的变数,以及更多的,真正成就了无限的可能性。
尽管那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人类文明也依旧在毁灭与新生中苟延残喘,但即便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无限,却也是远超乎爱莉希雅想象的程度。
“于是祂在爱莉希雅失败之后,做出了新的选择,当然,是在故事的影响下。”
梅推了推她的眼镜,深吸了一口气。
“在确认了当时的人类文明没有能够承载这种力量的个体之后,祂一边尝试着制造出这样的个体,一边试图以对这个世界不会造成恶劣影响的方式,直接插手人类文明的进程。”
梅看着爱莉希雅,即便是理性如她,也有着一些不想,但却不得不提及的话题。
“持有着真我的我,自我认知比较稳定,相较于其他人,能够承受空白涂黑的时间更长,和人类文明的联系更加紧密,所以,祂选择了我成为祂的实质载体,正好当时,我也死了一次,所以祂就借着复活我的时候,在爱莉希雅这个个体中构建出了一个,可以被祂直接干涉的锚点。”
爱莉希雅洒脱的说着,她早就已经不是那么在意这些事情了。
“以爱莉希雅的身份,祂可以更加直接的使用人类文明的力量,那份被祂整合起来的人类文明力量,虽然对于个体是难以承受的力量,但对于祂而言,却是一种恰到好处的,不需要担心太多的工具。”
梅接着说着,语气中多了些许沉重的意味。
“而代价,只不过是空白涂黑在这个世界的认知锚点受到些许污染与影响,以及爱莉希雅这个个体之后所面对的敌人会更加难以对付而已。”
“不过只要祂的锚点还能正常工作,那么有祂来直接帮助的爱莉希雅,完全可以做到人类文明所可能做到的一切,就像祂直接出手一样。”
之后的事情,在场的众人也都很清楚了。
“而后,在空白涂黑直接干涉爱莉希雅的时候,故事,也终于直接的干涉到了空白涂黑。”
“已然陷入绝境的崩坏意志在故事的巧合下,引来了一个,姑且称之为崩坏意志·集群的存在,在空白涂黑用爱莉希雅的身份,直接调用了人类文明力量抹杀掉了当时那位对于人类文明而言在命运限制中不可能被战胜的终焉律者的时候,崩坏意志·集群也成功的解析出了那种力量的本质,在一系列的巧合之下,杀死了{爱莉希雅}。”
凯文下意识的看向了爱莉希雅,他知道,那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意料之外的失败令空白涂黑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不过故事的影响最终还是令祂未能找到异样的根源。”
梅看向了德丽莎。
德丽莎明白了梅的意思,之后的部分,也许还是直接询问空白涂黑更好一些。
毕竟,那之后的事情,就是梅也无从知晓的部分了。
德丽莎看向了爱莉希雅,爱莉希雅无语的叹了口气。
“我们真的没有太过在乎这些事情,虽然,有些事情的确未能如我们所愿。”
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爱莉希雅知道,世事不会尽如人意,除非空白涂黑不再在乎那么多。
“如果是以前的话,只要谈论到祂,祂就会出现的,只不过现在,我们已经从空白涂黑那里拿走了太多的,人类文明的力量,所以,之后,我还需要大家做一件事。”
图穷匕见的梅终于开始说起了她真正的目的。
“尽管如今空白涂黑已经为这个世界解除了故事的限制与影响,但这并不代表故事已然彻底消逝,只不过,如今故事已经被空白涂黑独自封禁了而已。”
梅的语气没有多少停顿,就好像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这种小事一样。
“而在不久前,空白涂黑的部分力量脱离了祂的约束,落入到了这个世界之中,凯文,我希望你能在之后的那次前行中,寻回一份空白涂黑失落的力量。”
梅看向了凯文,直接的说出了她的目的。